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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士林/磊落不凡】肌肤接触饥渴症(上)

方一凡X林磊儿(小高中生清纯恋爱,左右无意义)

磊儿肌肤接触饥渴症


00

“你说磊儿怎么了?”


“皮肤饥渴,不对不对,饥渴皮肤,诶不对不对。诶磊儿,医生说什么来着?”


“肌肤接触饥渴症。”

 

01

对林磊儿来说,方一凡是很奇怪的人。拥抱、牵手、摸头,这些亲昵的动作他总做得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林磊儿十几年的人生里,连拥抱也寥寥无几。他很小就开始戴眼镜了,厚如瓶底,性格也像瓶底,安静又木讷,在外人面前活泼起来反而是很怪的。因为这样,长辈也不爱逗他,他根本就没多少与人亲昵的记忆。


童文洁的热情已经让他载量很小的心脏饱和了,方一凡偏偏还要来抱他,耳朵贴着耳朵,脸颊贴着脸颊,手臂缠在他背上,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靠的太近,他都不知道听到的是谁的心跳声了。


一次不够,他几乎每天都要来抱他,连睡觉也要手脚并用地缠住他。


这太陌生了,每一次被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林磊儿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他没办法否认他很喜欢这些接触,甚至每次看到方一凡的时候,他都想要和他拥抱、牵手,好在理智制止了他。


但他从没想过这居然是一种病,学校给冲刺班安排了一次心理辅导,辅导结束之后他就被李老师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磊儿,别怕,医生在休息室等你呢,去跟她聊聊天就行了。”李萌拍了拍他的手臂,有点鼓励的意味。


其实他很想说他不是很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总是经常来鼓励他,让他别怕,好像自己一直在怕什么似的。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李老师鞠了鞠躬。或许他真的在害怕什么,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林磊儿进去之后,另一个医生单独找到了李萌,这个全区0.17%可是大熊猫级别的,半点差池都不能有。


青春期的男孩子个个把寂寞当独特,无病呻吟居多,轻微抑郁都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肌肤接触饥渴症又是这么些年的独一例,李萌忍不住有些紧张。


“不必太过紧张,他倒也不是很严重。只要他自己对这个有正确认知,然后家长配合治疗,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给予他适当的肌肤接触,比如拥抱之类的,不会影响生活的。”


“这个病大多是因为婴幼儿时期没有得到充分的爱抚,或者是家庭遭遇变故,导致缺失安全感,没办法根治的。”


医生说到这,李萌还有什么不懂的。作为班主任,林磊儿的经历她就差整理成文书了,别人有其中一个就已经有患病的风险了,林磊儿偏偏还两个全占了,真是大人糊涂小孩遭罪。


“李老师!”一个人影隔着玻璃一闪而过,从门口蹿了进来,“磊儿没事儿吧!没生病吧!”


“方一凡你小点儿声!”李萌被气得翻白眼,她刚怕影响林磊儿跟医生的谈话,还刻意地小声聊天,好家伙他这一嗓子,猪都被叫醒了。


方一凡喘了两口气,刚想糊弄李萌两句,林磊儿就从休息室里出来了,“表哥,我没事。”


方一凡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李萌,赶紧迎上去,上上下下地扫描他家熊猫,“真没事儿啊,头晕不晕疼不疼要不要睡会儿?”


林磊儿冲方一凡摇摇头,转过身来跟李萌微微鞠了个躬,“李老师,谢谢你,我说好了。”


“诶好,”李萌一对上林磊儿就变得柔声柔气起来,“那磊儿你好好休息,我跟方一凡聊会儿。”


方一凡刚想扶走他表弟,猛地被叫住,老大不乐意,“李老师,我,我没干什么吧?我最近可乖了,比乖还乖。我保证我下次一定小小声,我先送磊儿回去行吗?”


“你少皮,不是这事儿,磊儿你先走吧。”


林磊儿乖乖点点头,看一眼他满脸苦色的表哥,独自离开了。


“老师,是磊儿出什么事儿了吗?”方一凡机灵得很,一看李萌就是刻意支开他表弟,等他表弟走出去两个拐角之后才小声地问。


“你就这会儿机灵!”李萌无奈地摇摇头,又正色道,“林磊儿最近有没有很想他妈妈?”


“这我哪知道啊老师,他想也是放脑袋里想,他那脑袋我要是能看懂就奇了怪了。”


“你好好说话!刚刚给冲刺班做心理辅导的医生说,林磊儿可能有肌肤接触饥渴症。”


“什么什么饥渴症?”就凭方一凡有限的生物知识,这种一长串的名字连说了让他重复他都觉得困难,更别说理解了。


“肌肤接触饥渴症,”李萌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医生说是因为小时候缺少父母爱抚,或者是遭受家庭变故,磊儿可是两个都占了,你回去跟你爸妈好好说说。”


一说到这个方一凡的脸也沉了下来,那个糟了心的爹怎么在磊儿人生里阴魂不散呢?


“还有这个,”李萌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有寥寥几行字,“这几条是医生给的建议,你跟你爸妈好好商量,尽量做到。”


“这都什么呀?”方一凡认真看了看,“条件合适时,每天拥抱三次以上,对话的时候增加肢体接触,并肩行走的时候可以牵手或挽手,如果有恋人可以……增加亲吻次数!”


“最后一条就算了,前面几条你给我记牢了,听见没有?”


“遵命!那老师我能走了吗?”


“去吧去吧。”


“得咧,老师那我去抱磊儿去啦,再见李老师!”

 

02

“磊儿!”方一凡只要别让他学习,干什么都很积极。领了命,一步没停旋风似的跑到冲刺班。


“表哥?”林磊儿刚做完一道化学计算题正在校对步骤,听有人叫他匆忙扶了扶眼镜。


“磊儿,站起来一下。”方一凡从他右边的座位上跳到他身边,对他张开双臂。


林磊儿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站了起来。还没站稳,突然就被人圈在了怀里。


方一凡的右手从他左手臂下穿过,左手圈住他的后背,林磊儿楞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回抱他,“怎么了?表哥”


“先别说话。”


方一凡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温热气息附在他脖颈,让他觉得很安心,林磊儿从来不擅长反对他表哥的话,也就放松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动了。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方一凡才放开他,但还是半搂着他,“医生说了,让我们多拥抱多接触,一天抱你三十次!”


“啊?表哥——”林磊儿觉得为难的时候就会这么叫他,尾音拖得长长的,软软地垂下眼角,乖得不得了,“医生说是三次。”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医生说三次那是长期治疗。那我们家熊猫那可是高三生,没听我妈说吗?时间紧迫,迫在眉睫!所以,从今天起我一天抱你三十次,争取让你下个月就痊愈!”


“表哥——,可是……”林磊儿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方一凡抱住了。


“别管啦,来,再抱一个!”


“你俩干嘛啊,来度蜜月啊?”英子看着抱得紧得不能再紧的两个人,啧啧称奇。


“管着么你,去去去,我现在是磊儿的首席治愈师,别打扰我们。”


“就你?治愈啥啊?我看磊儿要被你掐死才是真的。”


方一凡听了这话,把林磊儿从怀里拉出来一点,“磊儿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表哥,要上课了,我想预习两分钟。”


“哦哦,行行,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我下节课再来!”


方一凡三两步窜到教室后面,还在门口朝磊儿挥挥手,才从后门跑走了。


呼——林磊儿长叹一口气,他的心脏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再抱下去就要爆炸啦!

 

03

方一凡站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一堆高三生里闷头逆行的黑镜框,梳着乖乖的西瓜头,瘦得不行,好像周围的人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他撞坏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故意迎了一步,林磊儿被突然靠近的人影吓了一跳,没刹住车径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不好意……表哥!”等林磊儿看清了来人,眼睛一下亮了,身子软了大半,放任他哥取下自己肩上的包,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对方一凡习惯性的依赖。


“我刚去上厕所了,你怎么也不等我。”


“啊……”林磊儿以为他真生气了,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开口,“对不起表哥,我以为你先走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开玩笑的,没生气,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自己先走呢?”


“那你今天不跟着季杨杨跟陶子了吗,我刚刚看他们已经走了。”


“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跟了,我现在不喜欢陶子了。”


“那你现在喜欢谁啊?今天我们跟谁啊?”


“唉哟我的傻表弟,”方一凡按了按他的发旋,“今天谁也不跟,表哥送你回家。”


“哦。”林磊儿应了一声,低下头把下半张脸埋进裹得紧紧的羽绒服里,他觉得有点开心,又觉得有点紧张。


“诶对了,”方一凡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把林磊儿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医生说了,走路的时候要牵手或者挽手,羽绒服挽手太不方便了,还是牵着你吧。”


“嗯。”林磊儿条件反射的应着,实际上整个人都已经呆掉了。


方一凡的手比他大一圈,几乎把他整个手都圈住了,比妈妈的手要柔韧一点,但是掌心没有粗茧,反倒是指尖因为练钢琴和吉他有一层薄薄的茧,暖烘烘的。


走了两步路,居然遇到了并肩而行的季杨杨和陶子,林磊儿看了一眼方一凡,紧张地把手收紧了一些。


方一凡一早看见他们俩了,不过他现在跟季杨杨早就和好了,陶子也不再喜欢了,这画面落在他眼里是一点情绪都激不起来。


感觉到林磊儿收紧的手,方一凡以为他冷,用另一只手在他裸露的手背上搓了搓,“磊儿,你冷吗?你手好冰。”


其实不是林磊儿的手冰,是方一凡的掌心太烫了,怎么捂都感觉林磊儿冰。


“我没穿秋衣,有一点,表哥,你冷吗?”


林磊儿抬起头来,他大半张脸都被羽绒服立起来的领子埋住了,眼睛从鼻梁上滑下来一点点,挂在粉色的鼻尖上,黑亮的瞳孔半遮半露,方一凡看得楞了一下才回答,“我不冷,没事儿,表哥替你暖着。”


说罢,他把两人交握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他之前在兜里揣着自己的玻璃水瓶,口袋里还有余热,“暖不暖,我下午接了热水。”


“暖,”两个人的手指在方一凡口袋里交缠,林磊儿低着头,隔着羽绒服声音闷闷的,“表哥,好暖和啊。”  

 

04

晚上林磊儿做了个梦,他表哥揽着他,放学回家。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下雪,雪越下越厚,几乎要把他们埋起来。


林磊儿想挣扎,却只能一动不动,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只能对着望不到头的茫茫白雪拼命大喊,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表哥,表哥……”他喊道,心里有种久违的恐慌。


很少有人知道失去妈妈是什么感受,林磊儿的第一反应是恐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他没有家了,考了好成绩不知道该跟谁报喜了,难过痛苦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去哪寻找安慰了。


这一瞬间,那种不知何处安身的恐慌又回到了他身上,他更用力喊起来,“表哥……表哥……”


突然,白茫茫的雪雾之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拽住了他,是方一凡。


天地倒置,厚厚的雪往上飘,天上的星星全部落到了他们肩上。


方一凡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放进兜里,“磊儿,没事儿,表哥替你暖着。”


“磊儿!磊儿!我在呢!”突然四周响起熟悉的声音,林磊儿被吵得头痛欲裂,大脑晕了一下才慢慢睁开眼睛。


林磊儿没戴眼镜,眼前糊成一团,只能看见上铺钻上来一个人影,声音仍在继续,“磊儿,你醒了,没事儿吧,你刚一直在叫我。不怕啊,表哥在呢。”


他还有点头晕,一动不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方一凡最近又长了两公分,刚刚好可以把林磊儿一整个揽到怀里,让他的眼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轻轻拍着他的发旋,“没事儿啊,表哥在呢,在呢。”


完蛋了,梦里所有的星星都来抱他了。


林磊儿哭了,无声无息的。


原来太多的喜欢不会让心脏爆炸,而是会顺着眼睛流出来啊。


方一凡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双手搂得更紧,“怎么了磊儿?”


“表哥,我好想我妈妈。”


妈妈,我好喜欢方一凡。


方一凡知道他表弟这会儿不需要任何安慰,只是继续抱着他,直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了才慢慢松开臂膀。


“没事儿,有我呢啊。”方一凡在他边上躺下,放在他发旋上的手转移到他因为抽泣起伏的胸口,还在轻轻的拍着。


“表哥,”林磊儿看着方一凡睡衣上一小片深色,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徒劳地用手在上面擦了擦,“脏了。”


“没事儿,眼泪有什么脏的。”


“眼泪是弱酸性的透明无呃!色液体,成分是98.2%的水呃!少量无机盐、蛋白质、溶呃!……”


林磊儿还打着哭嗝,又开始复习起生物书上的内容,方一凡一听就晕,赶紧给他顺气,“诶行了行了,磊儿你先别想学习的事儿了,不然我又得睡着了。”


“呃!谢谢表哥。”林磊儿用手背抹掉眼泪,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哭腔,软乎乎的。


“小事儿,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方一凡把他的眼睛上稍微有些汗湿的头发撩起来一点,两个人在被窝里紧紧地靠在一起。


没戴眼镜,林磊儿的眼睛整个露出来,干净又懵懂,方一凡脑子里竟然没由来地冒出“好漂亮”的想法。


“嗯,”磊儿脑袋半缩在被窝里,脸颊被枕头挤压出一小团软肉,轻轻点点头,“表哥,你刚刚做梦了吗?”


“我啊,”方一凡看着他,就好像林磊儿第一次住到他家的时候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每次醒过来就忘了做了什么梦。”


方一凡其实撒谎了,刚刚被磊儿叫醒之前他梦到了磊儿整个人被裹在羽绒服里,闷闷地叫他表哥的样子,但他莫名地说不出口。


林磊儿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轻轻笑了两声,“表哥,不记得自己的梦说明你的睡眠质量很好。”


“那是,”方一凡听他说话,渐渐地困了,打了个哈欠手上把林磊儿抱得更紧,“你表哥我做什么都很好。”


方一凡的气息近在咫尺,林磊儿心脏发烫,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他表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抬手在他背上顺了顺,含糊不清地说着,“磊儿,没事儿睡吧,睡吧。”


林磊儿转头看着他,方一凡把他揽得紧紧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单人床就好像林磊儿的心脏,被方一凡占得满满的。


明明已经被抱在怀里了,却还是会觉得不知足,林磊儿清心寡欲的十几年人生里,从未如此贪婪过。


如果我所有的开心、紧张、贪婪都能用肌肤接触饥渴症来解释就好了。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把这一切当成单纯的治疗就好了。


如果……我能不喜欢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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