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低等动物③
没错，是我，月更博主
我明明是为了写肉才写的这个文，为什么这章差点就没肉了，崩溃了
第一章 第二章
07
王振文从小就仗着夏宇豪做后盾，好事坏事干起来都没什么顾忌。但是现在，在有了新哥哥后的第一个早晨，他第一次因逃课感受到了后悔。
谁能来解释一下传说中成绩超好的新哥哥，为什么正坐在他位置后面两排笑眯眯地看着他？
“靠，你干嘛？”夏宇豪因为他突然刹住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骂了一句，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王振武，“这谁？你认识啊？”
“这就是我哥，靠。”他现在看什么都会想起前两天的放纵，更别说看见他本人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夏宇豪搞不清状况，只能傻乎乎地跟着王振文对着王振武怒目圆睁。王振武看着他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无辜地眨了眨眼，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
王振文快步走到他位置边上，本想气势汹汹地拍下桌子，结果因为王振武的桌子上堆满了还没整理好的书，让他无从下手，只能别扭地拍在他肩膀上，反倒成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夏宇豪莫名其妙地盯了他俩两秒，最终决定不管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振文气势汹汹。
“爸爸让我转学，怕我跟不上课就让我降了一级，中午要一起吃饭吗？”王振武坦荡荡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王振文想象中的心虚。
王振文被他若无其事的语气哽了一下，软了下来，“你要吃什么？”
“这里的食堂好吃吗？”
“超难吃，你去吃一次就知道了。”
王振文夸张的语气把王振武逗笑了，又露出萨摩耶笑，“那你待会儿带我去吃？”
“不要，难吃死了，你自己去吃。”
“那好吧，”王振武垂下嘴角，“我待会儿自己去吃好了。”
“……”王振文眼神飘忽，“我待会儿要买便当去天台吃，你自己爱来不来。”
“来啊，你去哪我去哪，在这里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你啊。”
“吵死了。”
夏宇豪：“……”
你好，你们俩有事吗？
08
“这几个你觉得哪个比较好吃？”王振武站在便利店的冰柜前，转头问王振文的意见。
夏宇豪看着这个杵在他和王振文之间，完美地隔开了他俩的大高个，皱起眉。
偏偏王振文还毫无察觉地给他这个新哥哥介绍各种便当的区别，连夏宇豪都快遗忘这家便利店根本就是全国连锁，走遍全台湾都只有这几种便当罢了。
三个人结了账，夏宇豪看着兄弟俩手上一模一样的便当、溏心蛋还有千年不吃水果的王振文居然被他哥说服买下的苹果切片，深切的感觉到了家庭壁垒。
这家伙不是昨天才成为王振文的哥哥的吗？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空无一人的天台，三个人并排坐在栏杆上，王振文的便当里绿色的蔬菜被堆成一堆摆到一边。
“不要挑食。”王振武皱着眉沉声道。
两个人本来就靠得近，王振文视线对上他认真而关切的目光，心一紧，下意识一退，坐在另一边埋头吃便当的夏宇豪猛地被撞了一下差点噎到，他突然觉得刚刚被王振武隔开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很烦诶。”王振文推开他收了便当朝楼梯口走去，把另外两个人扔在原地。
夏宇豪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王振武，赶紧也收了便当追了上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很奇怪诶。”夏宇豪探究地看着攥着吃剩的便当路过了三个垃圾桶还没想起来要扔的王振文，问道。
“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喜欢他啊？”
“哈？谁？”
“算了。”王振文把便当盒摔进垃圾桶，闷头走进教室。
09
一整个下午，王振文上课专心，绝不东张西望，下了课就跑去小卖部，挤进人群里，就是不给那个两张桌子之外的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连放学的时候都冲到夏宇豪前面，一路直冲公交站。
“爸妈让我们一起回家。”可惜他刚一到公交站只看到已经开出去十几米的公交车，一转身就被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新哥哥抓住了。
要死，我刚刚就应该把夏宇豪的自行车抢过来，等什么公交啊。
“你干嘛那么听话啊？”王振文退后一步。
“那你干嘛一直躲我？”王振武逼近一步。
“因为，”王振文看着他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我对你有不应该有的期待，因为我不想你做我哥，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很烦。”
公车恰好进了站，王振文埋头上了车，留王振武一个人站在原地，隔着窗玻璃看着他。
“嗤——”公车的门慢慢关上，王振文长舒一口气。
“等一下！”呆站在原地的王振武突然动了，三两步跳上即将关上的公车。
王振文呆呆地看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坐到他边上的王振武，不可抑制地又想初见时慢慢向他走过来的王振武，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又是这样无底洞的温柔，王振文努力拦起蹩脚的围栏，不让自己投降。
“烦就是烦，到底有什么好问的？”
“你是我弟，我当然要……”
“谁要做你弟啊。”王振文推开他，靠在窗户上闭上眼。
路灯晃动地照在王振文明显拒绝交谈的侧脸上，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有种无法靠近的无力，抿起嘴，王振武突然懂了王振文说的没有理由的烦躁。
可这又是因为什么？
10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回了家，发现客房已经整理好了，跟王振文房间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王振文走到爸妈的房间，地上摊着两个打开的行李箱，妈妈坐在床头叠衣服。
“你们回来啦，晚饭马上就好了。”
“你们要去哪吗？”
“臭小子，我跟我老婆要出去度蜜月，你给我安分一点知道没？”
“知道了，赶紧走吧，肉麻死了。”
“听你哥的话知道了吗？”
“……哦。”
你要是知道你这个乖儿子前两天晚上都在干什么，看你还说不说的出这种话。王振文恶劣地想。
“爸、妈，你们要出门啊？”王振武边说话边走到王振文身后，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王振文背后一僵，故作镇定地坐到床边帮妈妈叠衣服。王爸爸震惊地看了一眼这个十七岁了还不知道怎么按洗衣机的儿子，十分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王振文扯开一个敷衍地笑，低头不看他。
“对啊，回程的票还没买，不过你爸的工作也不能离开太久，可能去一两个月吧。”
“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妈妈十分满意地拍了拍王振武的肩膀，王振文狠狠攥住洗衣篮，苦不堪言。
爸，你看不出你儿子这两天黑眼圈真的很重吗？
送走了爸妈，两个人回到王振文的房间。
“你赶紧搬出去。”王振文现在看着自己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凶巴巴地指挥王振武。
“好。”王振武看着他发红的耳朵，萨摩耶笑。
11
晚上十一点，爸妈离开两个小时后，在床上翻了八百个来回的王振文崩溃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适应了这种荒唐的作息，以至于现在一个人独享一张床居然觉得不适应。
“你是我弟，我当然要……”
他忍不住去想王振武今天在公交车上说的话，当然要什么，照顾？
他不知道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做了那种事，今天就能说出“你是我弟”这种话的王振武和即便如此，还是不肯放弃，甚至想不如就这样暧昧不明下去也不错的自己，哪个更不可理喻。
这么想着，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大概是梦吧。
12
有时候忍不住去想，一个人全力以赴做一件事，就真的能做好吗？
物理课，老师在台上讲了十五分钟的牛顿定律，王振文难得地没有睡着。
老师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越用力地去蹦，你弹起的高度就越高；你越用力地去打一个东西，你的手也就越痛。
那么喜欢呢？王振文开始走神，全力以赴地去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会不会真的有一点喜欢我。
他转过头去看王振武，那人低着头记笔记，刘海随着重力垂下来一点点，很乖巧的样子。
他看了一会儿，也可能不过几秒，王振武像是有感觉似的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挑起眉毛。
怎么了？
王振文几乎能想象出他的声音，对于有关于王振武的一切，他的联想力总是尤为丰富。
他摇摇头，转了回去。
大概是不能吧，毕竟喜欢王振武的人那么多，他都不知道第几次被人拦着要王振武的电话了。如果每个人的喜欢都换一点点他的喜欢，那王振武的喜欢肯定不够分给他。毕竟他那么喜欢他，不知从何而起的连自己都会被吓到的那么喜欢。
突然，背后被人戳了一下，一张纸条被后桌传了过来，隔了一个人的王振武对他抬抬下巴。
“下午去吃冰吧。”后面还跟了个笑脸，傻里傻气的，简直跟他哥笑起来一模一样。
王振文下意识就想写你自己去，突然想起前两天他哥垂下嘴角的样子，顿了顿，还是把“你”字划掉了，然后在那个傻傻的笑脸上画了个大圈，趁着老师转身，扔给了后桌。
“电玩，去不去？”刚放了学，夏宇豪猛地从后面搭住他，王振文扶住桌子，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他哥。
“他要回家。”王振武从后面走过来，把他从夏宇豪的魔掌下拖出来，圈进自己臂膀，整个背后都是温热的体温，王振文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咚、咚、咚”要死了，心脏的存在感怎么一下变这么强。
“我先走了。”王振文赶紧从他哥怀里挣出来，连书包都忘了拿。
王振文刚觉得今天怎么身体轻了一些，就看到王振武提着他的书包从身后追上来，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连书包都忘记了。
不爱读书也要有个限度啊喂，王振文自我谴责。
“你包好重，你平时都背着这个走来走去的吗？”
“文化人，你懂个屁。”
“文化人包里就装这个？”王振武从他包里掏出一台游戏机和一个砖头一般的充电宝，似笑非笑。
“你干嘛翻别人书包啊，没礼貌。”王振文一下从脖子红到耳尖，恼羞成怒。
王振武笑着把东西装到了自己的书包里，“以后这些就我来背，你记得把作业带上就行了。”
“重死你。”王振文看着他温柔的双眼，眨了眨眼，转身走了半晌才小声补上一句，“……谢谢。”
王振武傻笑地跟上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13
“铃——”
周五的放学铃听起来总是格外欢快，夏宇豪疯了一般往外冲，他最近不知道怎么迷上了排球，每天一放学就往体育馆跑。
“哥？”好好学生王振武居然趴在桌上玩游戏，王振文有点罪恶感。
他钻过去看屏幕，居然破纪录了，罪恶感彻底消散，这家伙懂不懂玩别人游戏机不准破纪录的规矩啊（没有这种规矩，王振文自己定的）。
“走吧。”
“你不玩喽？”
“无所谓啊，跟你一起回家比较重要。”王振武顺手接过他的书包，说得理所当然。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王振文叹气。
又一次一言不发地回了家，明明已经当了半个月的兄弟了，王振武还是搞不懂王振文这次生气的原因，连难得允许他挑食点了披萨也没让他看起来好一点。
熬了一下午的王振文无力地趴在床上，半个月来，对于对方的存在，两个人也越来越熟悉，但是这一点不仅没削弱王振文的喜欢，反而是王振武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生出一堆无意义的希望。
“跟你一起回家比较重要。”脑海里回荡的王振武的声音好像近在咫尺，毫无征兆的，两个星期前发生在这张床的性事重新回到了王振文的大脑，躺了十几年的床莫名其妙变得空荡荡起来。
随便吧，反正也不能更差了，王振文自暴自弃地摔下抱枕，摸黑敲开了王振武房间的门。
弟弟自投罗网
14
一个月过得很快，两个人暧昧不明的关系停滞不前，平时他们兄友弟恭，偶尔斗嘴赌气，任谁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兄弟，但是夜深情动时，两个人却缠绵更甚情人。
王振文以为自己对他哥永远是透明的，毕竟他们俩的开始就坦荡荡到了令人难堪的地步，他也就自暴自弃地全盘托出了，更何况王振武又是这么温柔的人，即使是口无遮拦的蠢话也会被他哥笑眯眯地接过。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王振武有了秘密，哪怕是对上他哥永远包容的目光，他还是会把最糟糕地部分藏起来。
那些被藏起来的部分并不多，只不过是把百分之百的透明度设置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罢了，细心如王振武也看不出来。但是对王振文而言，就像是进到鞋子里的小石子，硌得他浑身难受，他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狼狈所以努力忍住那种难受，走得更加稳稳当当。
可是他自己却越来越清楚这颗石子的模样，它小小的，伤害不到任何人，可是却足够让他别扭好久好久。
它的名字叫喜欢王振武。
王振文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是会嫉妒他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理智告诉王振文，他应该带着这颗石子走下去，直到它被他踩碎，踏平，然后他们俩就可以回到一开始的起点了。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比如现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之后，王振武带着刚吹完头发的暖气趴在他身边睡着了，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连睡着了的呼吸都像他的性格般温柔。
指尖小心地在他裸露的胳膊上蹭了蹭，王振文难得地失眠了。他望着天花板，窗外的路灯勉强映上去一点光，他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王振武，我喜欢你。”
黑暗里，王振文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否则的话他或许会在进房间前喝点酒。
他被自己这个喝酒壮胆的想法逗笑了，无声地笑了一声，他轻轻转过头，黑暗里，王振武的脸模糊不清。或许是因为勤于运动，王振武的呼吸总是沉沉的，让人心安。但此刻，他平稳的呼吸却让王振文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即使自己鼓足了勇气说出口又能如何，他连呼吸都不会因此颤动，对方没有接收到的，又怎么能算是表白呢。
突然，王振武动了一下，王振文一整颗心悬了起来，呼吸都静止了，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可王振武只是挪动手臂把他圈得更紧罢了，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王振文赌气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睡着了。
第二天，王振文被王振武从睡梦中唤醒后，对着光亮的天花板眨了眨眼，一下子庆幸起来，幸好他没反应，幸好昨晚没有真的把他们脆弱的关系放上赌桌。
“走，去吃早餐。”王振武蹲在床边替他理好领口和袖口，顺势拉起坐在床上发呆的弟弟的手，面色坦然，心无绮念。
王振文看他一如既往毫无波澜的脸，莫名地闷得难受，甩开手的瞬间又立马后悔了，欲盖拟彰地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抓了抓，蹩脚地掩盖着自己的异样。
“怎么了？”
“没事。”
“真的吗？”王振武揽着他的肩靠近他，温柔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他淹死。
“我们去吃刨冰吧，下午。”王振文招架不住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强笑着转移了话题。
“在干嘛？”“没事。”“我们去吃刨冰吧。”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连喊你的名字，都是委婉的“我喜欢你”，但我唯独怕你听见那句“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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